－Noline無直線－

《ＦＡＫＥ　ＩＴ》

 CWT37的無料配布

我是不會說的，

即使嘴巴被撕裂開來，也不會說的，

「在這世界上我最喜歡你」這種話。

絕對不會說的，尤其是現在。

「卷島，你的電話在響。」

 金城的話讓原本的對話停下，三人的視線一同聚集在卷島的手機，就像是要回應他們的視線一樣，手機頓時又無聲地振動了一下。

「應該是短信咻，不用接也沒關係咻。」手機的主人看也不看，就將手機往口袋塞，然而手機仍不時在口袋內振動，一邊嚼著自己的午餐，很難不在意那嗡嗡聲的田所，盯著卷島的西裝外套口袋忍不住問道：「喂卷島你不接一下嗎？」

「說不定是那個常常打電話來……他叫什麼來者，金城？」

「我記得是箱根的……」

「不是他咻。」卷島在兩人面前搖搖手，看到兩人對著自己投以納悶的目光，抓了抓頭勾起嘴角，說道：「前陣子在路上幫人寫了問卷，結果就一直收到廣告郵件咻。」

「真的麻煩死了咻。」

「蛤——？一般來說遇到那種的不要理他就好了嘛？！」

「不過卷島可能是不好意思拒絕吧。」

「我的神經可沒有田所親那麼粗到可以輕易拒絕咻。」卷島摸了摸口袋不時振動的手機，邊說著：「快點吃飯吧午休要結束了咻」邊快速地吃著自己的午餐，當事人都這麼說了，金城跟田所也不好說什麼。

「但還是先把幾個聯絡人設成黑名單比較好吧，卷島？」

午休快要結束的時候，手機突然停止了振動，看到卷島將手機拿出來，金城突然這麼說道。

「啊、啊……說得也是。」沒想到手機的話題還延續下去，卷島稍微愣了一下，隨後回過神來應話，並打開手機手指開始操作著，金城放心地點點頭，說道：「如果有需要再幫忙儘管說沒關係，卷島。」

「你也太愛操心了咻，金城。」卷島瞥了金城一眼，嘴角依舊上揚道：「有問題的話我直接把這手機停話不就得了咻。」

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
「喔。」

卷島坐在中庭的長椅上，看著田所跟金城消失在視線範圍內，頓時鬆了一口氣時，手上的手機又開始無聲地振動，卷島一手扶額，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機，只見手機螢幕的通話紀錄一整排的未接來電，且都是未知的來電顯示，然而這還沒結束，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信箱，只見剛剛一小時內湧入了五十封未讀郵件，發信人都是顯示「未登錄號碼」，隨便打開一封來看，跟之前幾次一樣的內容，有自己走在回家路上的照片，還有東堂在食堂的照片，以及最關鍵的那一句話：

「離東堂大人遠一點。」

令人窒息的恨意映入卷島眼底，知道對方是出於什麼理由而打下這行字的卷島，不知為何竟讓他有些羨慕起電話那頭的那個女人。

＊＊＊＊＊＊＊

「啊啊啊——東堂大人！」

「東堂大人看這邊！」

「拜託像之前那樣指我！」

「啊啊啊啊！」

二年級的卷島雙手抱胸坐在陰涼處，將自己的愛車靠著樹幹，邊用吸管喝著礦泉水補充水分，邊聽著遠方傳來，不輸給蟬鳴的高分貝歡呼。

「想好好休息都沒有辦法咻。」卷島小聲嘟囔著，無奈自己的雙腿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找其他休息的地方了，只能閉著眼忍耐。

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遠方的那些雜音漸漸變小，最後似乎隨著人群散開而消失在遠方，正當卷島心想終於安靜下來，終於能好好休息時，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且離自己越來越近，最後在自己身邊停下時，卷島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，與遮住光線的對方四目相接：「小卷！你果然在這裡！幹麼躲起來呢？」

「因為你們那群人吵死了咻。」卷島面露不悅地揮揮手，作勢要趕東堂走：「這次你贏了似乎讓她們比以往還要興奮咻。」

「哈哈哈——難道說小卷你在羨慕嗎？」東堂尽八大笑幾聲後，往卷島身邊的空位坐下，卷島睨了他一眼，回道：「誰羨慕你了咻，還有很熱啊別黏過來咻。」

「有什麼關係嘛小卷你很小氣欸！」

「真是的……」卷島別過臉，但眼角餘光還是不自覺往對方手上的優勝獎牌上看去，再看看自己手上的亞軍獎牌，對於今天那些微的差距感到有些不甘心，說道：「下次我會贏你的咻。」

「才怪！下次是我會贏的！」對於卷島的宣戰東堂倒是顯得很開心，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，說道：「因為下次我的狀態會比今天還要好！」

「但我會比你好……大概一倍吧。」

「那我會比小卷好兩倍！」

「那我會是三倍咻。」

「什麼？那我再加碼成五倍！」

「噗，」卷島忍不住笑了出來，掩著嘴不讓對方看到自己在笑，微微偏頭看向一臉認真說這些話的東堂，道：「你當你在拍賣會嗎？」

「我可是認真的呢！」東堂勾起嘴角，神采奕奕地說道：「因為我知道你可是唯一可以跟我匹敵的對手。」

「你這話講太多次了，我都會背了咻。」

就在此時，從遠方傳來了幾個女生的聲音，從她們的對話內容好像是在找東堂，卷島聞聲便對著同樣往聲音方向看去的東堂，問道：「你不過去嗎？人家在找你喔咻……」

「……待會吧。」邊說東堂就要起身，但下一秒屁股又坐回原地，少見地皺起眉長嘆一口氣，卷島眼中的東堂側臉流露出一絲疲倦，哪怕是比賽剛結束，彼此都喘著氣的狀態，卷島也沒看過那樣的表情。

「你不會有覺得厭煩的時候嗎？」

語畢只見東堂為之一愣，說這句的卷島也因自己脫口而出的舉動呆楞著臉，兩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，才由東堂的一句低喃打破沉默：「我倒是沒想過這問題呢，但或許有吧。」

然而下一秒東堂又恢復一貫的笑容，情緒轉換之快到讓卷島以為剛剛他的倦容只是錯覺，隨後東堂站起身對坐著的卷島燦笑道：「不過那也是因為我太有魅力了！就算來自四面八方的愛有時會壓得我喘不過氣，但也要欣然接受並給予回應才對！」

「別用手指人咻，」拍開那愛指人的手，卷島仰頭看著東堂，沒好氣道：「而且你說的這些事跟我無關吧？」

「小卷幹麼把自己講得很沒人緣的樣子——」

「吵死了，我才沒這樣講咻。」邊打斷東堂的話，卷島伸腳踢了踢東堂的小腿，同時那些尋找東堂的女聲也漸漸接近，於是東堂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，離走之前突然回頭，對著卷島說道：「對了小卷！今天晚上要記得接我電話啊！」

「一定要記得啊——！」

走到中途還不忘停下來，再強調一次，卷島「嘖」了一聲，嘟囔道：「這傢伙也太閒了咻。」

當東堂與他的後援會會合時，遠方果又傳來不小的尖叫聲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，卷島遠望著站在人群中心的東堂，暗想自己永遠不可能像他一樣，習慣站在人群之中，沐浴在這麼多的注視之下。

或許是太累了，也或許是遠方的尖叫太過刺耳，卷島皺起眉閉上了眼睛，然而東堂疲倦的側臉卻頓時浮上眼前。

＊＊＊＊＊＊＊

「離東堂大人遠一點。」

翌日晚上又收到同個人的簡訊，這兩個禮拜以來對方已經換了七個號碼，卷島不禁在心中佩服對方的堅持，看著那封簡訊跟附贈的東堂偷拍照，卷島嘆了口氣，很剛好地下一秒就收到東堂的來信，看著對方又跟自己報告今天的訓練行程跟瑣事，靜靜地注視對方傳遞的文字，想到對方是用什麼表情打這封訊息就讓他勾起嘴角。

可是想到被騷擾的郵件又讓卷島臉上失去笑意，起初以為只是惡作劇就沒有多想，只是將對方的號碼設成黑名單，然而無視幾天之後對方又以新的號碼發送一樣的訊息，還附上了偷拍的照片，有東堂的也有自己的。

心想對方有完沒完的同時，卷島心底也浮現許多疑問，像是為什麼這個人會針對自己，一個住在千業，除了比賽以外也沒幾次跟東堂見面機會的男人，也因此他也不能打給東堂，直接要他處理這個問題，卷島甚至不敢想像東堂可能會反問跟質疑「為什麼她會找上小卷」，此時此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。

「我不懂妳在說什麼。」

深吸一口氣後，卷島第一次回覆了對方的郵件，信件發出之後不到十分鐘就收到對方的回信：「你這種人快去死，不要粘著東堂大人。」

誰黏著他了。卷島沒有動怒反而覺得有些好笑，手指動一動回了信，就這樣來來往往幾次，發現對方只會一再重複類似的話句時，卷島心想果然跟蹤狂的腦內構造易於常人呢。最後他回了一封請對方住手的信件之後，就將對方這個新號碼一併加入黑名單了。隨後卷島將手機放到一旁，躺在床上注視著眼前的天花板，碎唸道：「我明明藏得很好咻。」

「明明讓誰也不會發現的咻。」

卷島總是會想起那一場比賽，還清晰記得那場是東堂贏過了自己，像是要把上一次的份討回來一樣，那也是兩人時間差距拉開最大的一次，所以自己躲了起來，縮著身體一邊休息一邊想著反省自己那天的表現。

然後他就目擊了東堂被告白的那一幕，從卷島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子的表情，而比起偷看到他人告白的罪惡感，卷島第一想到的是：「東堂這傢伙受歡迎到這種地步咻？」這種想法。

然而隨著女孩子的表情從緊張到難掩失望，卷島也意識到一股罪惡感，於是卷島悄悄地換了一個位子，離開前他又偷瞄了一眼，最後看到的是女孩子掩面哭泣的畫面，卷島心想自己似乎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，罪惡感又加深不少。

「趕快忘掉咻。」

就在卷島想要把剛剛看到的事情都從腦內揮開時，附近傳來了腳步聲，卷島自認自己已經躲在鮮少人會注意到的地方了，然而東堂卻從卷島剛剛那個方向走過來，他看到卷島時露出驚愕的表情；看到他那模樣，就又想起剛剛的事，卷島頓時覺得有些尷尬。

「你在這裡做什麼啊小卷！」

東堂邊說邊往卷島身邊的空位坐下，卷島則是簡短的回話，偷偷端詳東堂對自己說話的表情時，一派輕鬆的模樣讓人難以想像這人剛剛拒絕了對方的告白。

「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了嗎？」

卷島微微別開視線，將這句不能問的話吞回肚中，吞嚥時似乎吞下了其他的東西，喉嚨傳來一陣刺痛。

「吶小卷，你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『你不會有覺得厭煩的時候嗎？』這句話嗎？」

「我早就忘了咻。」

聽到自己這麼說，東堂沉默了半晌，然後露出了跟以往有些不同的笑容，東堂看著卷島微微別開的眼神，繼續說道：「因為已經習慣了，所以不會有什麼厭煩不厭煩的。」

聞言卷島嘖了一聲：「你是特定來炫耀你很受歡迎的嗎？」

「……才沒有呢，」東堂輕笑了一下，然後又是一陣沉默，直到好奇轉過頭投以納悶眼神時他才看著卷島的眼神，繼續說道：「我只是當時突然想到，」。

夾雜在風聲之際，東堂的話語傳入卷島耳邊：「只有小卷不一樣呢。」

那就像咒語一樣始終環繞在卷島心裡，就在卷島要睡時手機又響起提示聲，拿起一看是東堂的信件，要卷島早點睡為了兩天後的比賽做準備。

「只有小卷不一樣呢。」

卷島勾起嘴角，就跟以往一樣回了對方的簡訊。

他很清楚所謂的「不一樣」是什麼意思。

而他也貫徹了那所謂的「不一樣」，即使他如今跟那些女孩擁有一樣的心情。

＊＊＊＊＊＊＊

「全世界最喜歡你之類的，

除了你之外別無所求之類的，

為了你而活之類的，

這些話我現在絕不說出口。」——ＰＥＲＦＵＭＥ　ＦＡＫＥ　ＩＴ

或許是回信發揮了作用，這兩天卷島都沒有再收到騷擾的簡訊，就這樣來到了週末的比賽，才剛到會場不用特地尋找，就能看到被女孩子團團包圍的東堂，卷島瞄了一眼就直接走去登記處領自己的號碼。

直到集合前，東堂才得以從女孩子群中脫困，卷島靠著牆遠遠看他在找自己的模樣，朝他舉起了手，見對方看到自己時露出了像狗看到主人一樣開心的表情，卷島心情也好了起來，決定把被騷擾的事拋諸腦後。

「小卷——好久不見了！」

「兩個月前不是才見過，在我贏你的那場比賽咻。」

「兩個月也很久了啦，對了！」東堂像是想到什麼，有些不滿地說道：「最近小卷你好像回我簡訊的次數變少了，電話也是！」

「……有嗎？」被這麼一講卷島有些心虛，被騷擾的前期自己也減少了用手機的次數，這麼說起來的確兩人的聯絡減少大概一點點，但卷島沒想到東堂會在意這種地方，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卷島摸摸了臉，移開視線道：「可能我最近有點忙咻……」

「是嗎——」東堂瞇著眼睛盯了好久，在卷島反覆重複好幾次之後才相信，隨後他恢復一貫的表情，擺出那燦爛到令人有點火大的笑容說道：「既然如此就相信你吧小卷，不過呢——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說。」

跟以往一樣，東堂伸出手指由上而下地指著卷島，用高昂的聲音說道：「這次會是我贏的！這小卷你可要記好喔！」

「就說了不要用手指人咻，」卷島勾起嘴角，拍掉對方的手說道：「還有這次依舊是我贏咻。」

「是我才對小卷！」

跟東堂的對話讓卷島心情穩定下來，使他可以在起跑線等待時，與其他車手站在一起，屏息等待開始時，絲毫不感到緊張，當槍手緩緩舉起手的時候，自己跟東堂的眼神對上了，被對方認真的眼神給刺激，卷島不禁也握緊車把，專心看向前方。

我沒有辦法成為那些女孩。

沒有辦法成為一直說喜歡你的女孩，只能把「喜歡」不斷在口中的攪碎然後吞進肚子。

但也是因為如此我才能站在這裡，離你最近的地方。

「你有一則未讀郵件。」

螢幕上的文字稍微讓卷島從比賽的餘裕中清醒，盯著螢幕好一會兒，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，果真打開郵件一看——

「不是要你離東堂大人遠一點嗎？為什麼你就是不聽呢。」隨信附上的照片讓卷島頓時睜大了眼睛，信中的東堂跟自己身上穿著今天比賽的號碼牌，還是比賽前兩人交談時拍下的。

「啪。」卷島聽到自己腦內某條線斷掉的聲音。

「你到底想做什麼？」按耐住心中那股憤怒，卷島飛快地打了一封回信，就在按下送出的下一秒，他聽到手機的提示聲，然而卻不是自己的。

雖然非常短暫，但他很確定在他環顧四周的當下，一個女孩子跟自己的眼神相對，然後一看對方直接轉身就跑的身影，卷島立刻追了上去。

基於男女的體型差，卷島很快就追上了對方，抓住她的手臂使她無法逃開，對方想要掙脫開來還踢了自己好幾腳，兩人就這樣拉扯了一番。

「你到底想怎樣咻！」

「那是我的台詞吧！」面對卷島的低吼，對方也不甘示弱地用提高八度的聲音說道：「誰叫你這個噁心的變形蟲男要纏著東堂大人不放！」

「就說了我跟東堂只是……等等！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咻！」

「當然有關係！」對方像是被提到關鍵字變得很激動，她像是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野貓，用恨意的眼神死盯著卷島，惡狠狠地說道：「你這種人……」

「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站在東堂大人的身邊！還被他說是一生好對手！」

「什麼時候的……」

「不要裝蒜了！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量，那女孩突然甩開卷島的手，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個資料夾，在翻閱時卷島看到裡面都是東堂的資料跟照片，就在卷島感到不寒而慄時，資料夾的一頁突然被拿到自己眼前，那是一個月前的自行車雜誌對某一次比賽時，兩人的簡短採訪，卷島自己是沒有記憶，但仔細一看訪談內容，東堂的確是用「一生的好對手」形容自己。

才剛把那段看完資料夾就收了回去，取而代之是對方扭曲的面容，她咬著牙說道：「那個人身邊應該是要跟他一樣閃閃發發光的人的，才不是你這種人。」

「我一直注視著東堂大人，所以很清楚他配得上什麼人，就算是對手也應該不是你這種散發著陰暗氣息的人！」

「我最喜歡東堂大人了……光是想像你這種人站在他身邊我就為東堂大人感到難過。」

少女像是不吐不快似的，抓緊這次機會連珠砲地指責卷島不配站在東堂身邊這件事，然而卷島整個人像被抽離一般，完全都沒有聽進去，看著眼前像是瘋狗一樣的女人，對方的身姿在視線內漸漸扭曲。

卷島突然很想笑。

卷島心不在焉的表情很明顯，這似乎更激怒了對方，當卷島回過神來時對方正抓著自己，也不知道要做什麼，而就在此時——

「難怪我正覺得小卷最近很奇怪，原來是這麼回事啊。」

東堂的突然出現讓對方放開了手，完全出乎預料的發展讓卷島跟少女兩人都沒反應過來，只見東堂他走到卷島跟少女之間，卷島看著東堂的背影，光是看背影就能感受到東堂的怒氣。

「我一向對女孩子，尤其是我的支持者都很包容的。」

蘊含了怒氣的聲音低得不能低，卷島聽到東堂刻意放慢了速度，一字一句慢慢地對著眼前已經開始在發抖的少女說道：「但是你踩到我的底線了。」

「給妳三秒快滾。」

東堂還沒數到一，那個女孩就立刻掩著臉從卷島身邊跑掉了，離開時還不忘撞了卷島一下，卷島還沒反應過來，就看到東堂身上扶著自己肩膀，露出充滿歉意的眼神。

「抱歉啊小卷，我應該早點發現的，你一定很辛苦吧。」

「其實在你最近接我電話次數變少，跟回信變慢時，我就在想要不要請福富幫我問金城，間接知道你怎麼了，但……欸小卷、小卷！你怎麼了！不舒服嗎？小卷？」

終於安下心來了，沒有被發現，自己也跟那些女孩子抱著一樣心情，卸下心中大石的卷島蹲在地上，用手臂遮著臉，無論東堂怎麼呼喚，怎麼努力拉著他，卷島都死不肯起來。

現在還不行，絕對還不行起來，絕對不能讓東堂看到現在的自己。於是卷島搖著頭，死命遮住自己的臉，不留一絲縫隙。

就像現在還不能說「全世界最喜歡你」一樣，此時絕對不能讓東堂看到自己因為歡喜而留下的淚水。

【ＥＮＤ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