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審神者》《命は美しい》《壓切長谷部、笑面青江、藥研藤四郎》

 

「把這個發下去。」

「遵命。」

審神者將政府盒子遞給長谷部,裡面是滿滿的護身符,由於檢非違使的出現,使得其他審神者有刀劍被檢非違使破壞的案例,因此政府發放了護身符。

「感激不盡。」

審神者還記得當時的長谷部,小心翼翼地用兩手包覆著小小的護身符,很是珍惜的模樣,隨後他抬起頭,露出一貫的微笑接著說道:「讓我活用給您看吧。」

看著那只有倒映著自己的眼瞳,審神者不發一語,只是心想這應該算永遠不要用到的東西吧。

最近遇上檢非違使之後,像初期那樣被壓著打的情況也減少了,也算是習慣了,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出陣前每個隊員都會帶著護身符。

「像這樣可愛的小東西,居然能讓我們復活嗎?呵呵……」

這一天出陣前確認刀裝時,青江將小巧的護身符收至懷裡時,這麼說道,當審神者確認完後準備乘上自己的馬,此時她聽到身後的青江,對著護身符的低語:「那麼我的性命,就麻煩你囉。」

就像是回應青江這一句話一樣,那一天不只是他,連長谷部的護身符都用上了。

 

審神者獨自一人坐在手入房隔壁的房間內,等待著刀匠,有時候經過手入房間時,總會不時聽到裡頭流洩出來的吃痛聲,然而今日卻什麼聲音都沒有,審神者垂下眼,看向自己的雙手,彷彿可以看到兩條線從掌心延伸,穿越牆壁,連結隔壁房的那兩個人--躍入腦海的回憶就像是電影一樣,被斬斷的兩人的肉體,漸漸破碎、最後消失的那一瞬間,倘若不是護身符,此時自己掌心上的這兩條線,就會在那一刻斷裂。

一想到那一瞬間,審神者就發現自己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,她閉上眼,深吸一口氣,用呼吸試著停住自己的顫抖,當雙手不再顫抖,她再次睜開了如蛇一樣的眼睛。

「……還在。」審神者緊盯著手掌,正確來說她是在用自己的雙眼,好好確認那兩條連繫,她咬著下唇死盯著自己的掌心,直到刀匠走進來,帶有歉意地說道:「抱歉讓您久等了。」

這位刀匠是從自己擔任審神者以來,就一直在本丸負責手入跟鍛刀的長輩,但兩人鮮少有工作以外的談話,審神者朝那張和藹的笑容點了點頭,刀匠跪坐在審神者面前,從那張口中道出的溫潤的聲音:「雖然傷得很重,但目前已經沒有危險了,像之前那樣手入就可以了……只是……」

「雖然靠護身符稍微保住了,但是付喪神的靈體本身跟您的連繫不太穩定,可能需要您身上某些部份去加強連繫……像是血之類的。」

「我瞭解了。」

聽到審神者的答覆,刀匠連忙拿出預備的針跟小碗,原本審神者想說直接用刀割出傷口就可以了,但刀匠表示不需要那麼多的份量,拿針往審神者的指尖刺出一個小口,米粒大的血一點、一點地滴落。

「請問,」在滴血的過程中,審神者看著自己慢慢匯聚成一灘的鮮血,突然開口道:「如果刀劍真的被破壞了,是否付喪神本身就會也跟著消失?」

「本體的付喪神是不會消失的喔,事實上就算被破壞了,透過鍛刀也是可以再召喚出來的,只是--」

刀匠的停頓讓審神者抬起了頭,注意到審神者視線的投射,刀匠露出了笑容,牽動滿臉的皺紋:「一切都會從零開始呢,包含付喪神的記憶跟經驗。」

「是嗎。」聞言審神者又垂下了眼,不發一語,直到小碗中已經積滿一定的血,在審神者拿一條白布止住指尖的血時,前方的刀匠又開口了:「這樣就沒問題了,手入要半天的時間,但是為了付喪神的靈體好,還是請給他們兩天的時間回復吧。」

「我瞭解了。」

刀匠向審神者點點頭,隨後站了起來,審神者將布取開,又再度看著自己的掌心,就在此時,刀匠的聲音從後方響起:「審神者大人,」

「是。」

「請不用擔心,他們兩位一定會康復的。」

審神者沒有回應他,只是抬起眼,看著前方的牆壁,那眼神的力道彷彿像是要穿透那牆壁一樣,同時她握緊了拳頭,像是要抓住那兩條看不見的線一樣。

 

在太陽還未升起的清晨,藥研遠遠地就看見審神者的身影,那人站在手入房間外頭,盯著那緊閉的紙門許久,在藥研走過去搭話後,兩人就轉而坐在長廊上,審神者只是盯著眼前的庭院,望著陷入沉思的側臉,藥研看了許久之後才開口:「大將睡不著嗎?」

「今日比平日還要早起呢。」

「睡不著。」審神者緩緩地開口,還是跟以往一樣,沒有特別情緒的語調,一字一字慢慢地說著:「當自己回過神來時,就在這裡了。」

「話說大概今天他們就能醒來了吧?大將。」

「似乎是這樣,」審神者緩緩地攤開了手掌,她微微低下頭,烏黑的長髮散落在兩側,她那如蛇一樣的眼睛,凝視著掌心:「……藥研。」

「是。」

「我這兩天一直會想到,發高燒時聽到的青江的哭聲,還有長谷部在幫我處理傷口時的表情……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想到這些……你覺得是為什麼?」

藥研看著審神者的側臉,露出了了然於心的笑容,但是他選擇了回答:「抱歉呢,大將,我也不懂。」

「是嗎。」

接著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,突然從庭院的某棵樹的枝頭上,傳來的鳥叫聲,審神者聞聲抬起頭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,這才發現太陽已經從遠方緩緩升起,藥研也看著那逐漸被照亮的庭院,突然說道:「大將。」

「與其說不滿現狀,應該說我還是不習慣現在這個身份,我討厭管人,更討厭被一群人服侍。」

「這一切都讓我煩躁不已。」

藥研看著身旁的人轉過頭來,腦內浮現起審神者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,還有此人說這句話時,嘴角掛著的,嘲諷般的上揚的嘴角,藥研看著審神者說道:「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如何呢?」

審神者盯著藥研的臉,停頓了一段時間,隨後動了動薄唇說道:「感覺還不壞……」

「哪個部份呢?」

「這一切。」

「--是嗎。」藥研對著那個人的臉,露出了爽朗的笑容:「那真是太好了,大將。」

隨著太陽升起,早晨的陽光緩緩照亮了他們倆人的臉龐,看著那笑得燦爛的笑臉,凝視了許久,最後審神者緩緩地勾起嘴角,與藥研相視而笑。

 

最先醒來的是青江,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摸了摸自己的軀體,確定自己是還存在的這一件事,隨後長谷部也醒了,跟青江不同,長谷部就像是從平日的睡眠醒來一樣,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,說了一聲「我該去找主人了。」就準備邁出手入的房間。

「真是心急的男人呢。」青江嘴上這麼說,但也準備起身離開,然而就在紙門拉開的瞬間,一看到站在門外的審神者,兩人第一時間倒抽了一口氣。

「主、主人?!」

「哎呀,真是稀客呢。」

與兩人的反應相比,審神者的反應很是平淡,一雙眼冷靜地在兩人身上打量許久,在長谷部有點納悶地準備開口時,一雙手伸了過來,攤開後靜靜躺在掌心的是兩個護身符,隨後她開口:「把這戴上。」

長谷部微微一愣,等青江已經取走後才有點慢半拍地接過,說道:「……感激不盡。」

「特定拿這個給我們嗎?」青江看著護身符,抬起頭對著面無表情的審神者笑道:「難不成你在擔心我們嗎?」

青江原本想審神者應該是會按照以往,看了自己一眼後就直接離開,然而審神者卻是盯著青江跟長谷部許久,然後掩嘴咳了一聲:「咳。」

「或許是吧。」

 

「壓切斬斷!」

「你的動作我以前在哪裡看過呢。」

位於前線的長谷部跟青江身段活躍地斬擊著敵方,位於後方的刀劍男士們還沒出手,就已經先擊潰的一大半了,完全看不出來這兩人剛從重傷中痊癒,除此之外兩人臉上還帶著愉悅的笑容,藥研守在審神者的馬邊,看著遠方的兩人笑道:「不錯嘛--不錯嘛--」

「那兩人心情很好的樣子呢,大將。」

審神者坐在馬上,視線看向遠方狀況極好的兩人,隨而又將視線移到對自己說話的藥研,看著藥研的笑臉,淡淡的說道:「你不也一樣嗎。」

「因為是跟大將在一起吧。」藥研握緊刀柄,笑著說道,平時男子氣概的臉龐少見地流露了一絲純粹的稚氣。

那一天完全可以用「大獲全勝」形容出陣的結果,而且長谷部跟青江回程的路上似乎還興致勃勃的模樣,審神者看著自己的近侍長谷部,彷彿能看見有櫻花在他們四周飛舞的模樣。

審神者騎在馬上,青江走在自己的左後方,長谷部跟藥研位於自己的兩側,看著他們的身影,不禁又看向自己的掌心,彷彿可看見幾條與他們相連的線在眼前顯現,而那畫面令人她感到心安。

 

當一行人回到本丸時,審神者察覺到本丸有外人的存在,但是又跟政府方那隻狐狸是不同的氣味,果真一到了審神者的房間,就見身穿西裝的女子坐在那裡,衝著自己微笑,審神者對她有印象,在政府大樓有跟此人打過照片幾次。

「不好意思突然拜訪,」女子開口,聲音很是清脆:「政府方那邊派我來通知您幾件事,就不方便用機器人了。」

看著對方善意的笑容,跟溫和有禮的態度,反而讓審神者心中,有股不好的預感。

而她的預感,一向都是很準的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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