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審神者》《弧度》《壓切長谷部》

 

審神者有一把幾乎不離身的小刀,尺寸跟長度比本丸內短刀都還要小上一半,審神者的手不大,因此這尺寸對她而言剛好,那是一把從刀柄到刀鞘,都是漆黑的沒有多餘裝飾的小刀,不時會看見審神者,百般無聊地把玩著那把小刀。

長谷部也不只一次,看著那個人用那把小刀,拷問歷史修正主義著,有的時候長谷部會想,倘若這把刀也放了將近百年,上面的付喪神會是什麼模樣。

「應該會是一個更小的小孩吧。」

長谷部跪在審神者的房內,遠遠地看著審神者仔細保養那把小刀的模樣,一邊這麼想的時候,心中又不禁泛起一絲羨慕。

 

「切。」

最近在出陣時遇到檢非違使次數變多了,居於後方的審神者拉著馬,睨了前方的檢非違使一眼,又看了自己部隊的身負重傷的其他刀劍男士們,在長谷部擋下對方打刀的一擊時,他聽見審神者喝令道:「撤退了。」

「是,主人。」長谷部反手一揮,將自己與檢非違使拉出一道距離,耳邊響起馬蹄聲,長谷部雙眼盯著眼前的檢非違使,一邊快步地往後撤退,就在此時他腳邊想起一個「喀插」聲,低下頭就看見熟悉的物品在自己腳下。

等到長谷部回過神時,那把刀已經藏在自己的懷裡了。

「……應該是閃避弓箭時掉落的吧。」

在一個人等待手入的時候,長谷部坐在大廳,拿出那把小刀,刀鞘上沾染了一些塵土,但其餘沒有什麼損傷,回想起今天戰場上的混亂,在那樣的情況下可能審神者自己也沒注意到,自己掉了什麼。

「等等把這個還給主上吧。」

當長谷部這麼想時,有人來通知長谷部輪到他手入了,由於最近檢非違使的出現率大增,連審神者本人都一同去進行手入的工作,長谷部站在手入房間外,正要伸手拉開門時,藥研的聲音從內流出:「大將,今天撤退時我似乎看到您的小刀掉了,需要下次出陣時找看看嗎?」

「那個啊,」審神者的聲音一如往常沒有情緒,淡淡地說:「掉了就算了,只是身外之物。」

長谷部身子震了震,雙腳突然變得沈重不已。

 

「怎麼辦呢……」

長谷部跪在打刀的房間內,其他的打刀都去內番或是遠征了,他的眼前擺著審神者的那把短刀,上面的塵土已經被他擦拭乾淨了,他盯著那把小刀許久,又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氣。

「畢竟是主人的刀,應該就這樣塵封起來了吧。」思考了許久長谷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,一想到審神者那天的話,跟真的沒有在意的表現,長谷部看著眼前的小刀,明明知道上面沒有付喪神,還是開口道:「你也真辛苦了。」

「明明是那個人不離身的刀呢。」

回應他的是空氣中的沉默,對此他自嘲地笑了笑,將那把小刀小心奕奕地收了起來。

 

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,長谷部壓制著被抓到的歷史修正主義者,從審神者走進房內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,每當對方即將因手腳被折斷的痛楚而昏過去時,長谷部都會拿起一旁準備的冷水朝他臉上潑去,這個動作也持續了好幾次,但是審神者只是冷著臉在一旁遊走。

明明是久違地抓到歷史修正主義者,審神者卻少見地不進入狀態,「主人身體不舒服嗎?」就在長谷部準備開口時,發現審神者的慣用手正不安分地對著半空筆劃著,那樣的動作似曾相識,隨後審神者離開了一下,回來時拿了一把手槍,這還是長谷部第一次在本丸看到槍,審神者把槍上了膛,掐著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嘴,將槍管塞入那人口裡。

「抽個煙。」

丟下陷入恐懼的歷史修正主義者,還有一臉錯愕的長谷部,審神者離開了房內,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,長谷部突然想起來,審神者剛剛手一直在做的,是平時她把玩著小刀的動作。

「……不會吧。」

 

長谷部抱著心中的臆測,但是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時,他還是不敢特別行動,他所能做的就是做為審神者的近侍,在一旁陪著審神者時,觀察對方的行為與表情,然而審神者除了那一次之外,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舉動。

也有好幾次長谷部想直接開口問審神者,然而當話跑到喉嚨時,又會被他自己給壓了回去,長谷部此時就又羨慕起藥研來了,羨慕藥研那種可以直率地對眼前的人開口的權利。

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,長谷部在一次出陣時,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。

那一次出陣的地點是安土,之前出陣時半路遇上了檢非違使,結果導致這個地區沒有清除完成,這次很幸運地來到當時的地點時,並沒有遇到,這也讓眾刀劍男士鬆了口氣。

在清除掉這個區域的歷史修正主義者之後,部隊暫時休息了一下,長谷部的視線內看到審神者下了馬,站在眼前遼闊的戰場四處張望著。

「是在找什麼嗎?」耳邊響起了青江的聲音,等到長谷部回頭時那人已經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,往審神者的身邊走去,長谷部遠遠地看著青江似乎對審神者說了什麼,審神者沒有回應他,只是把頭轉向前方蔚藍的天空、空曠的大地,不發一語。

看到那個背影長谷部突然有了答案。

 

那一次出陣很順利的走到了王點,而且也依舊是長谷部拿到了譽,長谷部從自己房內的櫥櫃中拿出那把被收得好好的小刀,將其握在手裡,快步地往審神者的房間前去,依照以往地道了聲招呼後,拉開紙門對上的是審神者那如蛇一樣的雙眼。

「你有想要什麼嗎?」

「我希望主人能收下一個東西。」

長谷部邊說邊走近坐在桌前的審神者,跪下來與審神者平視後,低下頭伸出雙手,將一直藏在背後的小刀遞給審神者,恭敬地說道:「請主人笑納。」

沉默了半刻,長谷部感覺手上的重量被人取走,他低著頭看不見審神者的表情,沉默的空氣中只聽得到彼此的空氣聲,那種感覺有些令人窒息,長谷部突然有點擔心,擔心自己的行為是不是越矩時,審神者平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:「你幫我撿回來了啊……」

「是、是的……」

審神者沒有回話了,長谷部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大腿,等待著眼前審神者的指令,對於他們付喪神而言,渡過十年、百年有時都像幾秒一樣,然而此時的等待卻讓長谷部有種比百年還要漫長的感覺。

「長谷部,」

「是。」

「謝謝你。」

「是……咦。」長谷部反射性地抬起頭來,審神者的反應讓他忍不住發出了聲音。

長谷部不是沒看過審神者笑,但是那一次卻是那個人自嘲的笑容,與其說是笑容,不如說是嘴角在那張臉上,裂開成一個極為諷刺的形狀,然而此時映入眼簾的,除了那雙如蛇一樣的眼睛,他似乎看到了審神者的嘴角,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,雖然不明顯,但確實存在著的弧度。

「主人……」長谷部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:「……請問您很開心嗎?」

「開心?」審神者眨了眨眼,隨後垂下視線看著手上的小刀,又是一陣沉默後,她緩緩開口:「……是嗎,原來我覺得開心嗎。」審神者喃喃唸道,隨後閉上了眼睛,又再重複了一次:「……覺得開心啊。」

長谷部呆楞地看著審神者,一時說不出話來,只見眼前的審神者又張開了眼睛,直視自己的雙眼說道:「謝謝你,長谷部。」

「我很開心。」

當審神者說完最後這一句時,長谷部看見那人嘴角的弧度,又變得明顯了一點。

 

「喔,大將的刀回來了嗎?」

藥研看著審神者腰際上掛著的小刀,說道:「看來是之前那一把呢。」

「嗯,長谷部幫我撿回來的。」審神者說的平淡,藥研看著她的側臉,笑道:「太好了呢,雖然大將您這麼說,但是失而復得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呢。」

聞言,審神者腦海之中,回想起那天晚上,當自己從長谷部懷中接過這把小刀時,在胸口滿溢著的暖意,那種感覺之前也有過,而當時自己腦海中閃過的,除了失而復得的喜悅,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--「明明沒有拜託過他的。」一想到這點,當時審神者的嘴角就無意識地上揚。

「……嗯,意外地值得開心。」審神者從腰際拿起那把小刀,感受著那熟悉的重量,淡淡地說道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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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OsaYume021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